《日記》004
九十六年三月二十五日
午餐後她說回家拿點東西,順便會打掃一下。她到下午四點才回來醫院,我知道她真的回家去打掃過,也拿了該拿的東西來,但也去見過那男人了。
這幾個小時裡,我想了很多。我和她的過去、我和她的未來。
我得解決她外遇的問題,就像患了盲腸炎就得割掉盲腸。不然病菌蔓延下去,不止盲腸炎,整個腹腔都會感染。
我和她之間的問題就像發炎的盲腸一樣,必須斬草除根。
九十六年三月二十六日
我問她:「我是不是個好丈夫?」
她笑著點頭。
我又說:「真的好嗎?好也不會是全部,我一定有些缺點是妳不喜歡的吧?說出來,我會改。」
她笑著搖頭。
她的反應並沒有讓我高興,反而讓我沮喪。這是一種敷衍。
仔細想想,她不是第一次這樣對我。我們的生活中充斥著此類的敷衍。只是,以往我忽略了,因為,我也敷衍她。
忽略,並不代表不存在。就像盲腸一樣,沒有人會在乎,也不必在乎,有沒有盲腸在肚子裡,直到盲腸發炎了才會瞭解到事態的嚴重性。
九十六年三月二十七日
今天回家了。好幾天沒走動,走幾步路便覺身子的虛弱。
出院對我來說,只是從醫院的病床換躺到家裡的臥床而已。
妻子都以避免碰觸我的傷口而不和我同床。我不想接受但無法拒絕這個理由。
她是為我好,她是關心我。我只能這麼想。
我的心情很亂且矛盾,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待續……
張曉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