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不會到達亞爾(Arles)後第一站就衝往隆河邊,妄想驗證什麼,以為自己可以看到梵谷畫中的隆河美景,尤其是在白天!眼前那灰沉沉的隆河,不僅和之前在亞威農(Avignon)看到的隆河不同,也讓你接下來無論看到什麼景致都會覺得是美景!但拜訪亞爾不應該留有這樣的印象,畢竟它位於陽光充足的南法,屬於普羅旺斯地區,既有迷人的度假氣息,又能追尋梵谷的足跡。隆河,真應該留到夕陽西下以後再去。

    穿過卡瓦利門往市區走,途中會經過許多觀光賣店,陳列色彩鮮艷的普羅旺斯印花織品和以薰衣草、蟬為主的各式商品,然後目光陸續又會被可愛街景、老旅館和圓形競技場吸引,停停走走地到共和國廣場,距離梵谷咖啡館已經不遠,這一段明明只需15分鐘的路程,走起來卻出乎意外的花時間。從共和國廣場開始的這端,週遭的店家又是不同的類型,這一區分成以梵谷紀念品為主的藝文型商店與書店,和比較時尚有設計感的生活用品及服飾店。

    到亞爾的樂趣之ㄧ,就是對照的樂趣,當地政府貼心地在梵谷寫生的位置立起他的畫作,供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實際從他作畫的角度去看眼前的風景,再對照梵谷的畫,感受其中的異同,我覺得這種設計超棒的,不用人鞭策囉唆,只要看到一處,自動就想去找尋其他梵谷留下的足跡,再試著去對照,如「星夜下的咖啡館」、「亞爾醫院的庭園」、「隆河畔的星空」、「石牆旁的風車」、「吊橋」等等。雖然沒能全部都找到,我個人在實際對照之後,還是覺得他畫中的景況比較美麗動人,畫竟然比實景更有動感和活力,讓人更佩服他的熱情與天份。

  亞爾另一個貼心的地方有些神秘,他們似乎能透過某種奇妙的設計,把街上旅客控制在完美的人數上,整個小鎮顯得不寂寥也不熱鬧,非常非常適合散步,我懷疑那種設計是「有點容易迷路的巷弄」,真希望台灣也有這種地方。

    夕陽為這美妙的一切注入了浪漫的氣息,金黃光暈在古老建築上游移,讓人忍不住拋開地圖,任意漫步,幾個轉彎後不經意又走到隆河畔,此時的隆河終於可以翻身,拜晚霞所賜,黃昏的河畔在夕照餘暉下靜謐安詳,涼爽宜人,我開始覺得喜歡上亞爾。我們心滿意足地踩著慵懶的腳步,轉回亞爾市區,往星空下的梵谷咖啡館走去,沒想到咖啡館和周邊店家均已滿座。也好,反正時間也不早,日落晚常讓我們忘了時間,就著美麗的夜空,慢慢走回旅館,結束這令人滿足的一天也挺好的。

    第二天就要離開亞爾,讓人有點捨不得,我們趕早再去市區走一圈,早晨的氣息讓亞爾又是不同的感覺,清新的空氣、咖啡的香味和開始忙碌的氣氛,一輛自行車從陽光中迎來,輕巧穿梭小巷,這一切令我們感到新奇又陌生,只可惜來不及體驗就要和亞爾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