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硫原子

「西城的五月,溫暖而冷清,也不乏綠意,但更像是綠色的嘆息。」 

 2006年6月底,就是這樣的一個嘆息,將我帶入《西城》的世界裡。幾個月來,心隨著《西城》情節而起伏著。看《西城》心情是壓抑的,因自己只能是個旁觀者,看沙歌與顏雨像兩個溺水的人般,在愛情的汪洋中掙扎沉浮。命運之輪永不停歇,從他們邂逅的那一刻起,便注定無法逃脫感情糾纏的命運。

兩顆帶著各自衛星、原本默默運轉在自己的軌道上行星,因一次偶然的擦肩而過而漸漸偏離了自己的軌道。明明知道繼續下去可能是無法挽回的毀滅,卻抗拒不了彼此之間那巨大的引力。也曾想過懸崖勒馬,但似乎樹欲靜而風不止,即便逃脫了相互巨大的引力,卻已發覺,永遠也無法回到從前的軌道。  

而隨著故事的發展,我發覺這種積淤在心頭的越來越強烈的壓抑感,不單單是沙歌與顏雨——有情人無法終成眷屬所帶給我的,更多的卻來自於另外的一個人,《西城》中不可或缺的配角——何大偉。這種感覺就在藏藏許諾的爆發前,就在昨天貼吧裡眾姐妹的討論中,在我心中先行爆發了。  

大偉是愛著顏雨的,我想這是毋庸質疑的。可他的愛卻有著太多的不自信,或者說他很自卑。在他眼裡,顏雨聰明、漂亮、文靜、有想法,他敬若神明,而他自己只是一介草莽。如若不是廠裡領導牽紅線,恐怕他是永遠不敢開口的,因為他有自知之明。

正因為他自卑,所以他對顏雨的愛是濃烈的,毫無保留的。他從不讓她進廚房;生病了卻歉疚自己沒時間陪她;為了給她打個電話而跑了35公里;離開半個月後的再次相見,他顧不得自己瘦了、頭髮又長又亂、鬍子沒刮,而關心著顏雨吃得好嗎、睡得怎樣、工作累嗎、做了什麼;他不允許別人說顏雨的不是,即便是自己的母親;當他一點一點參透顏雨的秘密,忍不住暴發時,面對顏雨的淚眼朦朧,卻不分青紅皂白的責怪自己……太多了,他以他自己的方式愛著顏雨。  

大偉對愛的理解很簡單。他覺得相互間的瞭解與溝通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雙方付出真心,真心對對方好。而到了顏雨這,他就直接給引申為:只要你讓我對你好。他的這種觀念與他的性格、成長的環境、受教育的程度有著莫大的關係。他並不是把顏雨視為私有,並不是以對待一個物品式的心態來對她。他只是無法理解,他什麼都能給她,有他來寵愛著她,她為何仍然不快樂。他不知道結症出在哪裡,他無從下手,只能更加的去愛她,對她好。大偉的這種愛成就了他與顏雨,卻也是他與顏雨之間感情的致命弱點。

文章裡有個比喻,說顏雨是風箏,大偉是放風箏的人,而大偉對她毫無保留的愛就是連結在他們之間的線。無論顏雨她飛得多高,只要大偉收緊手中的線,她還是會乖乖的回到他身邊。顏雨是善良的,她感激大偉,因為她從大偉那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但那只是感激,不是愛。

如果她沒有遇到沙歌,如果她未曾經歷與沙歌那刻骨銘心的愛,也許,她會相信自己是愛著大偉的。可即便如此,以顏雨的善良,我想她是不會離開大偉的。不僅是因為她對那份愛的依賴與感激,更多的是對大偉的不忍心,失去她,大偉的世界會轟然崩塌吧。而對於他強烈的佔有慾,愛情是排他的,狹小的空間只容得下兩個人。即便不是他何大偉,換做其他人,在得知自己深愛並一直認為她也愛著自己的人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時,會怎麼做?心平氣和?滿不在乎?可能麼?他們是兩個在思想上格格不入的人,所以,讓他去理解顏雨,想要在精神上做到去與她心靈相契,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顏雨與何大偉在一起,不會幸福,這是不可辯駁的事實。但讓她衝破一切,與沙歌在一起,就會幸福了嗎?我想,不會,她與沙歌都不會,那種背叛的負罪感會一生壓抑在他們的心中,因為他們太善良了,善良到寧肯自己遍體鱗傷、體無完膚,也不肯去傷害別人。  

《西城》仍未完結,心痛的壓抑想必會貫穿始終。這注定是個悲劇,無論結果如何。  

說句題外話,何大偉是藏藏給姜超量身定做的(MS如此吧……汗~),可我一路看過來,周曉斌身著佈滿油滓工作服,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的身影卻在我心中漸漸的明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