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和C去高雄市區購物的平凡早上,我看見銀行旁坐滿了戴著白口罩舉著白布條的人,他們是被銀行趕出來或是被迫轉換內部工作的行員。

  

   我站在分隔島擷取他們的相片,不知怎麼地,無法進入,體會他們的感受。轉身要走,看見公車緩緩停下,一個女的咧著嘴對我發出一種討厭的微笑,主標寫著我想認識你,副標是相信愛情,商品是雅虎奇摩交友。

  

  約莫一年後,我從C手上拿到了一本書叫做《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是她主動拿給我的。這本書是她國中老師推薦之下購買的,可是當時怎麼看都看不懂。

  

  讀完之後,我不斷推敲著這名老師的想法,為什麼要推薦學生一本顯然超過國中生閱讀能力的書呢?而且說不定連他她自己對於這本書都是一知半解的狀態。

  

  再過了一年之後,我於秋日的清晨醒來,待會要去跑步,回家得煮早餐、中餐,工作在辦公室張牙虎爪地等著我。

  

  因為好想寫這篇文章,逼近一種慾望。最近某個部落格的朋友提起了這張相片,我想認識你。

  

  我想認識你,另一層意義就是我現在不認識你。雖然在奇摩交友的商品廣告中,這是一種撈錢的商機,利用人們對於性愛、寂寞、孤獨、友情、愛情、以及對於帥哥正妹的外在慾望混合達成的體系。

  

  「我想認識你」是一種活下去的理由,也許是一種對於陌生人的甜蜜期,也許是你竭盡心力想要去了解一個你當時非常喜歡的人,或是如我替自己標明出不同的時期,然後等這個不同時代的接駁者,也許是一個女孩子,也許是一個作家,也許是一部電影,我想認識你,那個你也包括自己。

  

  「既不是落伍者,也不是奇怪的人,他們是生活在你我周圍的普通人。他們或許有點想太多了。也許心裡稍微有點受傷。或許他們無法順利跟周圍的人真心溝通,而有一點煩惱。或許不能順利找到自我表現的手段,而在自尊和自卑之間激烈地來回掙扎。那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摘自村上春樹《約束的場所》(後記)

  

  或許有這麼一天,我會認真老實地凝視某人說,我想認識你;或是某人眼神冷淡,突然說,我想認識你。這所有的一切,包括沉默、熱情、回歸到毫無私人情感的關係、刻意滑過的對方以及所有私底下的種種告解和傾訴…

  

  想真正認識一個人,是很難很難的,這牽涉到所有個人歷史的文本脈絡,不需要廉價的批判,也不用功利主義的數據分析。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拋開所有資訊與預設立場,好好的感受人與人之間微妙的關係。

  

  我想認識你?